飘香一生的酒味

古道西风

飘香一生的酒味


圆月游进泉水中洗澡
天台的圆脸镶嵌石狮子的假牙
蛐蛐和蝈蝈坐在舌尖上争论
在触须上斗嘴
晚风栖息在梓树上乘凉

母亲手中的梭子在打盹
奶奶的莆葵扇摇摆着凉风的翅膀
邻居妯娌姑嫜们坐在我童年的日记里
螟蛉们正七嘴八舌的编织年青的民谣
我在一旁画着月亮的影子
渴盼满天星斗坠落
并缝补进童年的遥篮

田野平躺着夜谈
塘畔穿着疏松的杨柳衣
乡间小径旁
横斜的树影在跳舞
嗡嗡的蚊虫在散步
远处的山坡还传来歌声
萤火虫提着灯笼
也许有谁正寻找闪闪烁烁的丰收

爷爷学着蜻蛙叫
跟塘风弄影
他那九曲八弯的烟斗
看来不钓尽今夜的好梦誓不休
父亲的二胡很嘶哑
什么也跟不上季节的音调
最恼人的是那暗黄的马灯
时不时还模仿公鸡鸣叫

而最难忘的是父亲浸泡多年的那坛岁月
哪怕圆月迫西
哪怕野菜填充日子
小小一杯
父亲就成了正在反刍的老黄牛
至今我还闻到
那飘香一生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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